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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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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近晌午和碩特的迎親隊伍才到,蘇合同岱欽出去接待。

遠遠的就看見海日古騎著高頭大馬,穿上絢麗的蒙古長袍,頭上戴著圓頂紅纓帽,腰間紮彩帶,腳蹬高筒皮靴,背上佩帶弓箭向他們這邊來。後面跟著隨行的人也穿得甚是喜慶,還有中間一行人護著的,特意刷了紅塗料的禮車,樁樁件件都為這婚禮平添喜氣。

蘇合看著心生羨慕,海日古走的越近她就越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喜慶,還有馬上抱得佳人的幸福感。

岱欽倒是覺得沒什麽,自始至終都一副臭臉。

海日古下馬向蘇合和岱欽行大禮,以示對媳婦家長輩的敬愛。然後越過眾人來到岱仁的蒙古包前繞著走了一周,而後又將準備的禮物送給女方家親友。周遭禮數皆完成後,便是宴會。

這個宴會是蘇合仿照現代的婚禮場地布置的,一座高於賓客的臺子,上面擺滿了格桑花和達萊花,唱長調的歌者和馬頭琴樂師被安排在臺子一角為賓客助興。

海日古攜岱仁站在臺上拜謝長生天的養育,然後向草原敬酒,向山川湖泊敬酒。

蘇合越看越羨慕,一場草原婚禮是她夢寐以求的。縱使在21世紀的她都不僅一次想過,若她結婚,也要邀請親朋好友在草原上辦一場流水席該多好。

晚間親友們可以各自安營紮寨,享受一下草原的夜晚。第二天一早便開始婚禮儀式,儀式過後大家可以烤全羊,烤肉串,吃火鍋,還可以去湖邊逮魚捉蝦,一直玩到日暮再各自散去。這樣起碼大家可以真的忘卻煩憂歡樂嬉鬧。想想蘇合不由嘆氣,別說自己這個簡單的夢想,如今連那個21世紀都成了她回不去的夢。

“要不要我再娶你一次?”岱欽突然覺得身邊的女人蔫了,不時的嘆氣,眼裏還表現出滿滿的羨慕。

“啊?”蘇合不知道他為啥突然來了這麽一句。

“你口水都要流桌子上了。”岱欽說完專心吃自己的飯,反正也沒法溝通。

蘇合下意識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,然後將這幾句話聯系了下,方才明白可能是她羨慕的太明顯了,某大汗也受不了了...

正在蘇合深感尷尬的時候,岱仁和海日古過來他們敬酒,二人手捧安達,分別給他們戴上。

“岱仁交給你了,給我好生照顧,否則有你好看。”岱欽喝了酒恐嚇道。

蘇合一聽差點沒被自己的酒噎死,心想這個男的有完沒完呀。

於是解圍道:“公主是乞顏部唯一的公主,也是乞顏部唯一嫁到外部的女兒,若是她受了委屈,我和大汗便都安不下心,還請世子好生照顧公主。”

“這個自然,岱仁現如今是我得妻子。我必當護她周全。”海日古很謙和的說。

“什麽岱仁,是公主才對。”岱欽突然炸毛。

海日古被吼蒙了。蘇合和岱仁一起翻白眼。

“大汗,公主現在是世子的妻子。”蘇合提醒道。

“我還不是一樣叫你王妃?”岱欽怒,老子都叫自己媳婦王妃,他海日古也得叫稱號。

蘇合給岱仁使了眼色,岱仁立即會意拉走海日古。

見他們安全了,蘇合端著酒去見來參加婚禮的達萊可汗。

岱欽就這麽被拋下了。額頭上還掛著生人勿進,小心被咬的標簽,於是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,他就自己獨占一張桌子喝酒。

酒席到了半夜還沒有散場的打算,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士兵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,蘇合見此立即跑過去。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蘇合拉住士兵問。

“王妃,不好了,塔塔爾軍隊突襲了我軍左翼軍營,奴才奉恩和將軍之命前來稟報。”那士兵抓著蘇合的袖子激動道。

“傷亡嚴重嗎?將軍可還好?”蘇合知道塔塔爾終究不能善罷甘休。

“將軍安好,敵軍只是燒了大量糧草,將士們只是小部分傷亡,可是眼看就要入秋了,現在屯糧應敵怕是不易。”

“敵人有多少?”

“倒是不多,一萬左右,但是僅有五千是騎兵,其餘的也不知道是塔塔爾從哪裏收羅來的江湖人士,個個以一擋十。”士兵說道面露恐懼之色。

“好,我去通知大汗,你且跟著烏雲姑娘去後帳休息。今日公主大婚,不能驚動賓客。”蘇合不想讓岱仁帶著愧疚嫁人,所以將事情壓下。

士兵走後,她趕緊去找岱欽,可人家還以為她過來討好,並不搭理。

“大汗出事了。”蘇合簡明扼要,告訴他姐姐才不是來腆臉求原諒的。

此話一出岱欽才挑眉看她。“什麽事。”

“剛才有士兵來報,塔塔爾襲擊了我軍左翼,但是目前只是小部分傷亡,但是糧草被毀嚴重。”蘇合簡單說明情況。

“混賬,他還真敢來。”岱欽拍案而起,嚇得周圍賓客瞬間安靜下來,在場的人都看向他。

“大汗醉了。我扶您去休息。”蘇合穩住岱欽在他耳邊道:“大汗別聲張,莫要讓公主知曉,臣妾不想讓公主帶著對乞顏的愧意嫁人。”

岱欽聞言裝醉,蘇合將他扶到之前安頓士兵的帳中。

“大汗。”士兵見到岱欽恭敬的行禮。

“塔塔爾真是狼子野心。”岱欽招呼士兵起身,然後坐到一旁憤怒道。

“大汗,塔塔爾那五千騎兵倒是不足畏懼,只是那幾千人的江湖人士倒是不可不防呀。”士兵中肯的說。

“哼,塔塔爾仗著自己財大氣粗,竟是雇傭這些江湖人士給他賣命。實則自己的部隊倒是不怎麽樣。”岱欽早就把塔塔爾摸的明明白白。

“大汗,我們要怎麽做?”士兵問。

“你且先休息,明天待我召集各部將領商議下。”

士兵領命,岱欽和蘇合便出去回到大帳安寢。

第二天一早岱仁公主就要被迎親隊伍接到和碩特。根據蒙古傳統,新娘必須由姑父或者叔父抱上婚車,可是岱欽卻堅持要自己抱岱仁上車。

岱仁在岱欽懷裏哭的一塌糊塗,蘇合的心也被這個舉動柔軟了,眼角竟也落下幾滴清淚。

岱仁上車後,海日古上馬繞著喜車轉了三圈,以示婚後安定祥和,日子越來越紅火。

按照蒙古百姓的婚禮傳統,娘家人理應跟著迎親隊伍到男方那裏吃席三日才可以歸。

但是岱欽卻托詞不去了,也沒有人敢勸解讓他去,因為大家都看慣了岱欽的壞脾氣。只有蘇合知道,這次大家是真的誤會岱欽了,他不是願意去,而是有更棘手的事等著他處理。

送走了岱仁,岱欽望著馬蹄壓出的官道遲遲不肯離去。直到一個穿著鎧甲的人跪在他面前,他才開口道:“塔塔爾來犯,我怕公主此去兇險,你去護駕吧。”

那人雖領命,但是遲遲沒動。

“去呀。”岱欽吼道。

“大汗,敵軍來犯,您卻命親衛護送公主,萬一...”

“那也不能讓公主有個萬一,快去。”

那人似是知道岱欽的堅決,便迅速上馬消失在草原盡頭。

蘇合走過去給他披了件襖子。“快入秋了,草原風涼,大汗還是進帳子吧。”她不知怎麽得,突然更加羨慕岱仁。

在她身上讓岱欽做出了很多個看似不可能的決定。比如在她看來岱欽不會不顧部落利益,成全岱仁選擇所愛。更不會不顧部落朝臣,讓自己身邊的親衛軍去護送公主出嫁。

“恩。”岱欽抓緊襖子,拉著蘇合進了大帳。

岱欽似是感覺到蘇合一路的心不在焉,轉頭看她,卻發現她臉頰上還有未幹的淚。

“怎麽了?”岱欽一改先前的憤怒,對蘇合說話甚是溫柔。

“沒什麽,只是覺得公主很幸福。”蘇合笑笑。

岱欽聽後沈默,自己先前對她確實沒有岱仁的萬分之一,但那是先前,現在他也會拼命護她周全。

“過幾日我有個禮物送你,應該是你想要的。”岱欽握緊她的手道。

“是嗎?那麽提前謝過大汗。”蘇合笑的有些苦澀,她想要的是什麽,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大家猜猜,岱欽給蘇合的禮物是什麽?

這個蒙古婚禮呢作者君也沒有參加過,只能借助度娘,然後加以改編,然後聯系蒙古人的日常那麽一寫,求考究黨放過,願看文的親們,一笑而過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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